《行為:暴力、競爭、利他,人類行為背後的生物學》羅伯.薩波斯基 著
本書探索了暴力、攻擊和競爭的生物學。行為出現前,神經科學解釋他腦中發生的事,在數小時到數天前,那些賀爾蒙作用,改變這個人對於感官的刺激。以及文化如何塑造人類行為。這並非單一學科的研究,而是多重學科的組合。
行為並不是由大腦啟動,它涵蓋了各方面的因素。我們不需要用神經科學來證實內在狀態以及我們的感受。
腦的第一層(這三層為比喻,並不是實際構造)是底部的腦幹,調節自動控管的功能。第二層則是關於情緒,感受到情緒便會發送訊號給第一層,產生顫抖或是感到飢餓。第三層是新皮質,坐落在大腦上層表面,處理認知、記憶儲存、感覺處理、哲學等。閱讀驚悚的歷史事件時,發送訊號給第二層,促使第一層啟動顫慄的訊號。
老鼠大腦邊緣有嗅球,他們藉由嗅覺刺激來產生情緒;而靈長類的邊緣系統更依賴視覺輸入。邊緣系統的功能是情緒中樞,能進一步引發行為。邊緣系統包含杏仁核、海馬迴、額葉皮質、中隔、韁核、乳頭狀體、下視丘等等。
邊緣系統 -- 杏仁核
下視丘讓邊緣系統可以影響自主神經系統,交感神經(Sympathetic Nervous System)與副交感神經系統(Parasympathetic
nervous system)。交感神經的軸突末梢釋放神經傳導物質去甲腎上腺素或是腎上腺素。調節恐懼、戰鬥、逃跑和性。副交感神經系統則負責維持平靜,看到別人的不幸,如果啟動的是副交感神經系統,會引發同理心,並想要幫助對方。
大腦第三層的皮質負責邏輯分析,它和邊緣系統有許多軸突投射相通,他們會互相影響。而杏仁核與人的恐懼與焦躁關係最深,行為刺激造成的學習或是先天帶有的恐懼會活化杏仁核,而當人認知到危害並沒有那麼高時,便可以反過來減緩與杏仁核的連結,讓自己不再懼怕相同情境。
中央杏仁核在先天恐懼上扮演要角,而基底外側杏仁核負責習得恐懼,再將這個消息傳到中央杏仁核。它會藉由痛苦或是噁心的感受學習,降低與中央杏仁核聯繫的閥值。在進行決策時,若有杏仁核參與,人類較容易做出非理性的懲罰其他參與者的行為(最後通牒賽局)。海馬迴雖然學習的是不帶情緒的事實,但有些情況下杏仁核也會將海馬迴拉近恐懼的學習。
杏仁核在運作時,會活化腦幹中的藍斑核,讓人保持警覺。這些邊緣系統回饋,可以影響人類感受的強度。
邊緣系統 -- 額葉皮質
額葉皮質是讓人類與眾不同的功能區,讓人選擇性的去做對的事,克服先天的恐懼,前提是要有足夠的能量供給(意志力是消耗性的資源)。額葉皮質是人的成長過程中,最晚發育完全的區域,在20歲左右才發展完全,許多青春期的現象是源自不完全的額葉皮質功能。
額葉皮質的選擇性在於決定要用認知做決定,還是以情緒做決定。最終再發射信號,產生行為。相對於其他反射性的系統,是非常消耗能量的,額葉皮質在努力工作時新陳代謝率極高,在認知負荷的情境下工作,人的表現會逐漸下降。
要減輕額葉皮質的負擔,就要進入心流的狀態,減少自己在情境下面對的選項,讓能量可以運用在其他負責學習與協調的腦區。比如可以選擇固定的日子進行運動、語言學習或是心得分享等等。觀看職業選手的表演,可以活化學習區域的連結,自己親身練習,效果會更好。
額葉皮質受損的知名案例是費尼斯.蓋吉,許多書都有引用這個例子。他在1848一場意外中,被鐵棍破壞了左額葉皮質。康復後性情變得較為暴躁,幸好在若干年後,他的右額葉皮質接管了受損部位的功能,他的性情才回到從前那樣。睡夢中額葉皮質休息,夢裡的行為便可以天馬行空,沒有邏輯。在性高潮時額葉皮質也會沉寂,讓人感受到情緒的海嘯。
神經傳導物質 – 多巴胺、血清素
促使額葉皮質進行選擇的一個因素來自對滿足感的追求,好幾個腦區都會合成多巴胺這種使情緒愉快的神經傳導物質。但由於人類會習慣化,相同的刺激導致的多巴胺分泌量將會越來越少。我們無法滿足無止盡的慾望,但是可以藉由酬賞預期時分泌的多巴胺來滿足,加入變化的參數後,便可以刺激更多多巴胺的釋放。
因此實際上多巴胺對於酬賞預期的關係,更強於對酬賞本身。多巴胺與額葉皮質的活躍程度,決定了人類延宕滿足的能力與時間長度。這也是許多反本能行為的根本原因,讓格萊斯頓可以為利他群而努力推動政策;讓李容馬參與與自己相關不大的罷工;讓蘇雅德伴隨恐懼四處採訪。
潛意識促發、內感受效應
影響行為的還來自刻板印象,如《韋瓦第效應》中的例子,年輕非裔研究生在晚上回家時,用口哨吹韋瓦第的曲目,破除路人的黑人刻板印象。潛意識中的情境標籤包含了位階、膚色、宗教等等。在我們精力充沛時,還可以查覺到自己的刻板印象,但是當經過繁忙的工作後,前額葉皮質消耗過多能量,意志力降低,這時人會較冷漠、同理心降低。這時更容易受到刻板印象以及內感受效應的制約。
更長期的影響 – 睪固酮、催產素
杏仁核有許多的睪固酮受體,但並不是代表睪固酮造成了攻擊行為,它降低了額葉皮質的活動,讓人衝動與敢於冒險。它並不會讓人表現的刻薄與惡劣,相信它會如此,才真的讓你具有攻擊性。
催產素和抗利尿素都是神經胜肽的一種,胜肽讓人感覺親密,並且提高同伴間的溝通品質,並且意志中央杏仁核,壓抑恐懼與焦躁,讓人善於偵測快樂的臉孔與情緒,藉由內感受效應的正循環,分泌多巴胺。但它同時也有反向的刺激,讓人具有保護幼兒的攻擊行為。
除了胜肽影響,壓力也是影響人類行為的重要關鍵,處在壓力下時腎上腺皮質素會促使腎上腺分泌醣皮質素。杏仁核在收到糖皮質素後,讓杏仁核神經的反應閥值降低,也就是更容易觸發。因此人類在適當的壓力下,醣皮質素會激發多巴胺釋放,但是過少或是過多的糖皮質素則會造成反效果。由於攻擊行為可以減低壓力,有部分動物因此用攻擊來紓壓。
記憶的形成
記憶需要強化已存在的突觸,降低神經元之間的動作電位。因此我們可以看到些許線索,便聯想到可能的真因。一般受體接納麥胺酸後,只會開啟部分納離子通道,而NMDA受體設定了閥值,當飄入的鈉離子達標才會接受麥胺酸。
而不常使用的技能或是記憶,經過反覆運用,大腦也會生成新的突觸,讓我們重新建立長期記憶。而軸突也具有可塑性,並具有新的功能。因此如果是大腦部分區域受損的患者,可以藉由訓練而重劃功能區域。成年大腦的海馬迴神經可以新生,學習、運動、雌性劑、腦傷都可以促使新生。
神經新生這個發現重要性更多在於心理層面,我們可以真正終生學習,雖然有各種因素造成行為的產生,情緒、壓力、自我評價等等都會重新創造我們的情緒,藉由刻意連結希望發展的能力,我們可以掌控自己的行為,並且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